由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BER）的Leonardo Bursztyny、Thomas Fujiwara和Amanda Pallais合作撰写并发表在《美国经济评论》（AER）2017年第11期的论文《贤妻：婚姻市场刺激和劳动市场投资》（‘Acting Wife’: Marriage Market Incentives and Labor Market Investments）探究了单身女性对婚姻和事业的选择。论文通过实验方法证实：单身女性会因婚恋问题降低其对事业的追求。

研究背景

好的经济学研究总是根植于现实。该论文的研究灵感来源于这样的社会观察：在许多社会中，男性一直不太能接受比自己在事业上更加成功的女性作为其配偶。论文没有对这一社会现象进行深入探讨，而是基于此观察，试图回答这样的问题：单身女性会为了追求“贤妻”形象，而掩饰自己的野心、减少职业技能投入，从而换取在婚姻市场上的优势吗？

实验设计

为了进行有说服力的实验，作者选择了一个非常有趣和适当的样本——哈佛商学院MBA新生。该样本选择的成功之处在于：其一，样本中同时包含已婚女性、单身女性和单身男性，已婚女性是单身女性的对比组，单身男性是观察单身女性行为的重要哑变量（通常取值为0或1，分别代表实验包括和不包括单身男性）；其二，观测对象同处世界顶尖商学院，其教育水平、认知能力、财产状况、家庭出身差别不大。可以认为除了性别和婚姻状况，其它可以影响女性婚姻和事业选择的因素已经被有效控制；其三，调查显示哈佛商学院MBA项目31%的女性学员嫁给了男性学员，因此对于样本中的单身女性来说，参加MBA项目不仅是对自身职业技能的投资，而且也是寻找未来配偶的重要途径。可以认为，样本中的单身女性有足够的劳动市场和婚姻市场投入动机。论文利用该样本主要设计了以下两个实验。

实验一

MBA学员入学第一天便被邀请参加第一个实验——填写一份调查问卷。调查问卷的主要内容包括期望薪酬、期望工时和出差频率意愿等。在内容完全一致的基础之上，调查问卷会被分为两类：一类问卷会被随机抽取与同学分享问卷结果，另外一类则完全保密。实验结果发现：如果单身女性认为自己的问卷会被公开，则会填报较低的期望薪酬、工时及较弱的晋升意向。但对于男性和非单身女性来说，两类问卷的调查结果差别不大。这一调查结果表明，考虑到社会舆论评价时，单身女性会相应降低对自身的职业要求。

实验二

第二个实验是把所有的学员随机划分不同小组来进行讨论。和第一个实验类似，分组情况有两类：第一类小组基本由女性成员组成，第二类小组中大部分为男性。小组讨论内容主要是小组成员各自对工作的选择问题。实验结果发现，在基本都是由女性组成的第一类小组中，接近70%的单身女性学员会选择较高强度的工作；而在大部分为男性的第二类小组中，只有40%左右的女性学员愿意选择高强度工作。这个实验结果可以说明，男性的社会舆论评价会在一定程度上使单身女性降低对自身职业的要求。

研究结论

结合计量经济学方法，作者通过严密的实验设计回答了开头的问题：女性会出于对自己在婚姻市场上形象的顾及而减少对自身职业技能的投资。论文研究的意义在于，或许真正的男女平等，不仅仅是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的平等，还需要社会观念的改变。